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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子的逍遥思想是美好的,给人勾勒了一副逍遥的奇妙画卷

来源:网络    时间:2023/1/3    点击:598



庄子的逍遥思想是美好的,给人勾勒了一副逍遥的奇妙画卷

 

作者:长恭史者

 

 

前言

无待逍遥思想超越了现实与世俗中的功名利禄、形体束缚、生死之隔等各种阻碍,有利于让人们摆脱局限,获得心灵的无穷自由。“逍遥无待”的自由观深刻、丰富地扩展了道家哲学乃至中国哲学的外延和主题,引导出人们对自由、自然的充分追求和深沉反思,对后世中国人的内心塑造影响深远。庄子自身也囿于现实条件的限制,不过他却仍保持初心,拒绝高官厚禄,在追求逍遥的道路上孜孜不倦。庄子的逍遥思想是美好的,给人们勾勒了一副逍遥天地之间,纵横四海之内的奇妙画卷,但其“无待逍遥”的不可实现性、空想性却是不可忽略的。其所提倡的“无己”“离形去知”“坐忘”却不利于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,也挫伤了人的社会性。庄子的无待思想在新的时代给人类提出了新的问题。

 

一、产生背景

庄子的思想之所以如此超然物外、蕴含无穷趣味与哲理,除了本人超逸出尘、潇洒旷达的个性和深远广博的智慧,还与当时战火纷飞、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有着重要联系。庄子极为推崇老子的思想,庄子哲学是老子哲学的继承与发展,《史记·老庄申韩列传》如此评价庄子之学“无所不窥,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”。所以要探讨庄子思想,就必然离不开老子哲学。老子与庄子生活在战国时期,这是一个社会急速变动和重组的时代,周天子权力的衰落导致争霸战争屡屡发生,传统礼乐制度濒临瓦解。面对残酷激烈的兼并斗争,各诸侯国努力变法图强的同时,社会各个阶级和各种学派也提出了各自治国安民、富国强兵之策,各种思想、观念的激烈碰撞造就了百家争鸣的恢弘盛宴。先秦诸子提出一系列的范畴和命题,如“道”“仁”等范畴以及“天人之辩”“姓名之学”等命题,为中国哲学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最核心的话题和最基本的理念。

儒家作为当时的显学,在当时的百家之中颇具地位。孔子作为儒家的创始人,更是号称“弟子三千,贤者七十二位”,可见儒学当时传播范围之广。不过,孔子妄图恢复周礼的行为显然不符合历史潮流,其所推崇的“仁”更是没有真正触及当时诸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——灭他国,得统一。与儒家“出世”以求“修身、治国、平天下”的选择不同,道家反思传统,提出自然主义的新伦理,希望通过“出世”以获得人生的大逍遥、大自在,“无为”以顺民心而治天下。不可否认的是,道家治国之道有一定的空想性,小国寡民的政治理想更是不符合社会现实,但其道法自然、心斋坐忘等思想却为后人开阔视野,澄明心境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财富,庄子的逍遥无待思想更是有利于让人摆脱现实中的负累,回到人最本初的真纯之态。

 

二、逍遥思想剖析

“逍遥”亦作“逍摇”“消摇”。含义为无拘无束,不受拘束。从逍遥之义不难看出要想达到逍遥,就要摆脱束缚,悠然于天地间。古今中外无数人向往逍遥,渴望不为世事所累,获得大自在,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道家,投向了庄子《逍遥游》,希望从这一典籍中寻找到得道修心的秘诀。他们对于“逍遥”的渴望之所以如此强烈,一方面是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大多数人在面临死亡时,无法释然,心中反而升起无限忧愁痛苦,难以摆脱抑郁之情,对于死亡的忧虑一直萦绕在心间,难以忘怀。另一方面便是人生于世上所具有的桎梏。如家庭、责任、爱情等等。生与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,要想逍遥首先得看淡生死关。《庄子·知北游》道:“若死生为徒,吾又何患?故万物一也。”庄子不畏惧死亡,在妻子死后击鼓而歌,因为他将生死看成是同类,彼此可以相互转化。但普通人往往面对生死不能做到安时而处顺,因此也就无法到达逍遥。当一个人连生死也不畏惧,而是淡然处之,那么生命中所遇到的艰难险阻、名利诱惑也就不能成为其精神方面的束缚,“有待”逍遥自然也能成为现实。

《逍遥游》也的确为他们指明了逍遥的方法与路径,但世人所能拥有的逍遥不过是有限的,只有真正得道的人,也就是超凡脱俗者才能臻至“逍遥“之境。庄子继承了老子的道论,但却将“道”进一步扩展到与“心”之间的关系,因此庄子所说的逍遥应该是更加侧重于“心”的逍遥,因为“心”是进入道、理解道的重要途径。但庄子极力推崇的“逍遥”就真的只是精神上的悠游自在,无挂无碍吗?其实不然,庄子所真正要到达的“大逍遥”“大境界”所指的应该是如“姑射神人”那种无待逍遥,也就是肉体与心灵都不受束缚的逍遥。所以根据《逍遥游》此篇,可以将逍遥分为两个境界。

一是“有待”逍遥。此种境界,可以通过人心的不断修炼来加以得到。要达到“有待”逍遥,必须放下成心。庄子认为,物论(是非)之争,来自“成心”。“成心”就是已成之心,也就是已有的是非观念。《齐物论》中提到“夫随成心而师之,谁独且无师乎?”以自己的成见作为标准,谁没有标准?以固有意见去判断事物是非真理谬误显然是错误的。《逍遥游》中“蜩与学鸠”“斥鷃”就犯了此种错误,它们用自己“决起而飞,抢榆枋而止,时则不至,而控于地而已矣”和“腾跃而上,不过数仞而下,翱翔蓬蒿之间,此亦飞之至也”的生活习性来评判鲲鹏“九万里而南为,以适南冥者”的行为方式,岂不可笑?“蜩与学鸠”“斥鷃”固然没有理由沾沾自喜,自命不凡,但一味鄙夷“蜩与学鸠”“斥鷃”的小,崇尚羡慕“鲲鹏”“彭祖”“大椿”的大,显然也不是正确的。“小大之辩”揭示的是主体不应该用“成心”来应对外物,世俗所划分的“大小”“有用”“无用”其实质是把万物工具化,用自我中心主义来衡量事物价值。如《庄子·外篇·秋水》中的名言“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,拘于虚也;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,笃于时也”所说的一样,生活场景的限定、先天禀赋的约束都让人们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生出成心,沉溺于物欲追逐,丧失了自主性和独立性。

所以要达到逍遥的第一层境界,就必须要放下成心,学会在“无用”中看到积极的价值,获得心境上的澄明空净,也就是庄子所言的“以明”。万事万物在客观上都会有所依待,任何事物都无法逃脱这种关系,只不过我们的认识要超脱这种“及物”的关系。精神由物质所决定,并反映物质。卢梭曾说:“人生而自由,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。”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上,其衣食住行都深深依赖于物质资料,因此只要活在世上,就只能“有待”,也就不能完全达成绝对自由的逍遥之境了。郭象的“适性”逍遥正是基于此,他认为只要万物顺应自己的本性,也就是“任其性”“当其分”,那么就能达到逍遥,因为万物不能脱离时间空间的限制,所以只须在“自得之场”中,恪守本分便能达到逍遥。郭象的“适性逍遥”,引向的是对于既定现实的驯服与屈从,即所谓“安于命者,无往而非逍遥”,实质上却解构了庄子超逸出尘的“无待逍遥”所蕴含的高贵而严肃的精神探索。

二是“无待”逍遥,所指的应该是精神和肉体上的绝对逍遥。这种逍遥是摒弃一切条件的限制,精神遨游于无垠宇宙之中,肉体也摆脱“物性”之束缚,“与道同体”,与天合一,逍遥无累。显然只有仙神才能做到这一点,芸芸众生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、绝对的无所依待。“藐姑射之山,有神人居焉,肌肤若冰雪,淖(绰)约若处子。不食五谷,吸风饮露。乘云气,御飞龙,而游乎四海之外。其神凝,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。”。仙人的肌肤白似冰雪,貌美如处子,不吃五谷杂粮,乘云气御飞龙便可遨游四海,心神凝定则五谷丰登。“道”被老庄认为是万物创生的源泉和动力,庄子所称颂的神人无疑掌握了“道”或者说是得道中人,又或是道的化身,方有超越时间空间,改变万物规律的能力。《逍遥游》全文中的主旨句“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辩,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!故曰:至人无己,神人无功,圣人无名”,所提到至人应该就是神人的化身。

无己就是忘掉自己,忘掉一切,但凡尘俗世中哪怕是最深沉的思想家也无法达到这一点,当一个人完全忘却自己的社会身份和社会地位,空无人欲,物我合一,那他身上人的特征也近趋于无了。人可以通过反思修炼,抛弃成心,从人的实然状态不断回归于本然,达到“无功”“无名”的境界,但忘记自己,消除欲望显然不符合规律,毕竟人一生下来就有着七情六欲,并为世间百态嬉笑嗔怒。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人就不可以寻求精神上的解脱,获得逍遥了,只是说这种逍遥是有范围,有条件的。庄子说:“且夫乘物以游心,托不得已养中,至矣。”(《人间世》)人生世间,难免神为形累、心为物役,只有去除心中枷锁,顺从万物本性,不为名利所困扰、蒙蔽,使自身恬淡自然,超脱于世俗眼光,才能真正达到无待之逍遥。

 

结语

未来的社会是一个信息化与智能化的社会,当生产力极大提高,若科技能够改造人类躯体,人类再也不需要进行吃饭、喝水这些日常的生理活动,是否就能做到无待呢?答案当然是否定的,“无待”逍遥除了放弃物质凭借之外,还应该忘却世俗现实,使自我与天地融为一体,遨游于宇宙天地。且不说未来人类能否探索广袤星空,光“不以心为行役”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。逍遥作为传统中国文明的核心精神之一,是对于世界和宇宙的一种朴素的认知,是中国人希冀获得生命自由的最原初的美好向往。即使人们无法达到“无待”这一最高的逍遥境界,但在追逐这一境界的路途上无疑超越了重重生命境界,回归了生命的最初本真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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