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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子《逍遥游》中“游”的和谐境界

来源:庄子研究会    时间:2022/9/13    点击:862



庄子《逍遥游》中“游”的和谐境界

 

安徽大学文典学院   方煊

 

摘要:“游”是庄子哲学的一个重要范畴,于《逍遥游》中得到具体阐述。其不仅是庄子灵动生命状态的体现,亦是他感受自我、体悟世界、融贯自然,以致与万物和谐共生的生命体验方式。庄子欲于和谐之境寻化解冲突之道,首先是“游于心”,以解放自我彰显个性达到身心齐一之境;其次是“游于世”,通过闲适自在的悠游以致适意生存的玄同彼我之境;最后是“游于自然”,需殚净身心之所待抵至通达天地的天人合一之境,展现生命的本然状态。三个境界层层升华,推动人与内心、外物、自然和谐共生,此间价值为当今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给予一定启示。

 

关键词:庄子;游于心;游于世;游于自然;和谐境界

 

陈鼓应解注《庄子》,引言道:“人类有三大冲突,人跟自然的冲突、人跟外物的冲突、人跟内心的冲突。”[1]1冲突往往是造成人类痛苦的原因,庄子则欲于和谐之境寻化解冲突之道。和谐之境即无所待的“逍遥”之境,蕴含了身心和谐、物我和谐、万物和谐三个层面,庄子以“游”的方式通达“逍遥”之境。何为“游”?《说文》中有言:“游,旌旗之流也。从㫃汓聲。”,即“游”原指“旗子边缘的流苏或飘带”,可见,“游”字本就含有漂浮之意。后其引申为“人或动物在水里行动”,因水之流动无固定形态,则在水之中,处于“游”状态下的物便没有任何阻碍和束缚,可自由运动;且水具有“柔弱胜刚强”、“善利万物而不争”的特点,则受水润泽,处于“游”状态下的物亦如水一般顺其自然。庄子将“游”字用于文本,可释为游于心、游于世、游于自然,此处,“游”不仅是庄子灵动生命状态的体现,更是其本身感受自我、体悟世界、融贯自然,以致与万物和谐共生的生命体验方式。

 

、游于心:解放自我的“身心齐一”之境

庄子之“游”,其一是“游于心”,欲以消解身心冲突,此为人与万物和谐共生之先决。“游于心”之“游”为从容洒脱的优游,它是人解放自我之道,即人要做自决、自为、自足的自由意志主体,彰显自我个体性。

解放自我之于庄子,前提是做精神主宰,这体现出人之自决。自决之人皆有主体使命,人之所为发自主体使命而非他者。正如《逍遥游》中的“鲲”,它之所以“化而为鹏”,是因其主体使命在于徙往辽远无际的“南冥”。何为主体使命?它既非世俗社会趋之若鹜的标准价值,因群体标准常迥然相异;更非人之欲望贪恋追求的功名利禄,因欲望无穷无尽——人若依此两者前行,必将茫然而不知所从。主体使命当是主体内在不顾世俗评判,抛去人之所欲的本真理想。如何探寻本真所在?依“因己所能”之径路,按自身能力和职分行事。《逍遥游》篇载道:“庖人虽不治庖,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。”这说明依庄子所见,世人能力相异,职分不同,妄不可行不符能力之事,求不合职分之位。“因己所能”要求人平视自身,否则人将与内心冲突而遭受痛苦。现实社会中存在两类人易受此苦:一类自视甚高,认为其所得与所付不相符合,亦或是其地位与能力不相匹配,但事实上,他们眼高手低,一味寻外而不省内,只落得个郁郁不得志的下场;另一类却妄自菲薄,否定自身能力甚而忽视自身成就,可是他们却极度渴望获得他者认同,这种矛盾境况由他们缺乏自信所致,最终掉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之中。所以,从容接纳自己以避免心灵失衡,人才可把握自身而成其精神主宰。

但若止步于此,人将会囿于自我,陷入得过且过的困境。人欲挣脱此困境,关键在于不断超越自我,这显示出人之自为。自为之人需先“增己所能”,通过实践长年累月地积蓄经验而增长自身才干。就如《养生主》篇中庖丁所说:“今臣之刀十九年矣,所解数千牛矣,而刀刃若新发于硎。彼节者有闲,而刀刃者无厚;以无厚入有闲,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。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。”庖丁解牛十九载,技艺可谓炉火纯青,达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,这正因他不懈实践累积经验,才有能力在自身职分上驾轻就熟。应该说,“增己所能”以致成竹在胸,是为超越自我之基础。然而,徒有能力却不尽力而为,好似孟子所言“是不为也,非不能也”之人,始终无法超越自我,由此,庄子主张人应如鹏一般“尽己所能”。《逍遥游》中,鹏往九万里高空“怒而飞”,一个“怒”字,将鹏斗志昂扬的振奋状态刻画得淋漓尽致——鹏尽己所能地展翅高飞,在空中无拘无束,不断超越自身飞行的局限。鹏以一腔孤勇追寻心中理想,不仅如此,它还在途中以更广远的眼光看待世界,因为“‘飞’,以及飞所代表的上升,正是《逍遥游》的主题。这种飞可以让我们暂时离开并且俯瞰这个世界,从而获得与在这个世界之中不同的另外一个角度。”[1]5因此,鹏不单单是志存高远的勇者,还是高瞻远瞩的智者,它是庄子“超越自我”的人格化身。在《逍遥游》中,庄子通过“适莽苍者,三餐而反,腹尤果然;适百里者,宿舂粮;适千里者,三月聚粮”,表现出他对高瞻远瞩者的大加赞赏。庄子强调“尽己所能”,意在劝诫人们开阔眼界,此为超越自我之核心。

诚然,人们在超越自我的过程之中解放自我,但超越自我尚不足够,解放自我的终极目标在于实现精神自由,这凸显了人之自足。蒙培元先生道:“庄子哲学的根本目的,是实现心灵的自由境界。《庄子》的内篇的《逍遥游》,,正是庄子哲学的主题所在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他是一个意志自由论者。所谓‘逍遥’,就是摆脱一切主观与客观的限制和束缚,实现真正的精神自由。”[2]陈鼓应先生也道:“《逍遥游》篇,主旨是说一个人当透破功名利禄、权势尊位的束缚,而使精神活动臻于优游自在、无挂无碍的境地。”[1]3由此可见,实现精神的绝对自由确为庄子身心和谐境界之所求。精神为何会不自由?究其根源,在于人受欲望驱使而自我纠缠,为“功名富贵”费尽心思,为“善恶美丑”争执不休,为“生死祸福”坐卧不安。欲望与痛苦常相伴相生,人受无止尽的欲望钳制,内心难以得到满足,痛苦随之而来。因而人应克欲以自足,自足蕴藏知足与知止两层含义,老子曰:“故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,可以长久。”[3]正因自足,人才可避免羞辱和伤害。自足实为“安己所能”的态度,自足之人优游于心,既有任其生命的从容,亦有安其生命的洒脱。当人摒弃外在规范,抛去人之所欲,就已然成为自我的精神主宰;而人亦不断超越自身,在这一过程中,于己已是问心无愧。现实境况固然无力扭转,人却可把握自身,改变心态,在任何尽己所能的情况下泰然处之,便能不扰于外、不乱于心,使精神臻于自由。

由上观之,优游于心确为人解放自我之路径。依此路径,人只顾抛开杂念而从其主体使命,因循能力身体力行,依靠实践累积经验,奋发自为以求自足。如此,心灵在身体中栖居而不落别处。

 

二、游于世:适意生存的“玄同彼我”之境

人不仅是作为个体的小我,更是作为社会组成部分的大我。值得注意的是,庄子并未忽视人之社会性;相反,他以独特的处世原则“游于世”来面对社会,进而化解人与外物冲突。“游于世”之“游”为闲适自在的悠游,它是人适意生存之道——人处于世,用于世,却又离于世,显示其社会性。

“游于世”之首要条件当是处于世。首先,“处于世”建立在保全生命基础之上。庄子所生时代生灵涂炭,他与世无争的顺世态度恰是其身处乱世保全生命之智慧所在。一方面,庄子强调生命至上,若是物质利益与生命相抵触,理应放弃外物。在《让王》篇中,庄子如是说:“能尊生者,虽富贵不以养伤身,虽贫贱不以利累形。”对于天下人,无论富贵与否,以牺牲身体为代价而求身外之物均非理智之举。倘若生命尚不存在,外物价值何在?另一方面,庄子主张“重死而贵生”。不可否认,庄子对死亡抱有一种豁达态度,但这不足以说明他不重视生命。《德充符》篇,庄子云:“死生亦大矣。”依他所见,生死齐一,人应尊重并珍惜生命而可终其天年。其次,庄子提倡人处于世但不拘泥于一处。因从时空上看,世界广阔无边且日新月异,人理应像鹏一样“怒而飞”而后“徙于南冥”。正如前文所言,“飞”方可让鹏从不同角度看待世界,而“徙于南冥”得以让鹏极目更为广袤的世界。再从人本身看,人所识世界之程度与自身目光之短浅与否息息相关。《逍遥游》中,庄子所言“小知不及大知,小年不及大年”、“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”,就体现了“小大之辩”——“小”局限,而“大”无穷,目光开阔程度不同,处事态度则相差甚远。其所言“知效一官,行比一乡,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,其自视也亦若此矣”意欲告诫人们不可“囿于一隅,执于一端”,因目光短浅而局限自身,陶醉于己,殊不知“人外有人”。

庄子悠游于世,生存仅是基本需求,用于世以致“适意生存”才为其理想生存状态。“善用世道”体现于两个方面,其一,人依靠世道使之为我所用。庄子在《逍遥游》中提到:“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”“鹏之徙于南冥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,去以六月息者也。”“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”在他看来,小到游气、游尘,大到鹏,无不借助风或水游动。庄子于此所要传达的是,万物均可借助他者来成就自身,这与荀子所言“假舆马者,非利足也,而致千里;假舟楫者,非能水也,而绝江河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与常人相比,善用世道之人总能事半功倍。其二,人善用并厚养适宜世道。庄子在《逍遥游》中如此写道:“且夫水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舟也无力。覆杯水于坳塘之上,则芥为之舟;置杯焉则胶,水浅而舟大也”,恰好证明了这一观点。于此,庄子指出鲲鹏变化图南之意:北海之水不厚,则不能涵养鲲,鲲才化而为鸟徙往更为深厚辽阔的南冥,“以暗喻大圣必深蓄厚养而可致用也”。[1]8依靠世道而为我所用,可令人宽心舒适;善用并厚养适宜世道,更可使人称心合意。

现实社会中,用于世之人依旧会陷入被束缚、限制的困顿境况,与适意生存的初心背道而驰;逃脱此种困境,“离于世”不失为明智之举。庄子在《山木》篇中曾说:“物物而不物于物,则胡可得而累耶?”“物物”即为“用于世”之举,而“不物于物”可谓“离于世”之态。“离于世”并非脱离现实,而是要人摆脱外界事物的束缚和世俗观念的限制,在现实中保持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的态度。一方面,人不为外界物质利益、功名利禄所牵累。世俗社会自古以来呈现着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”的局面,这是由人我之分造成的——人总把自身看成外界事物的主宰,凭一己之意占有外物,因而过分关注外物的种种表象;弄巧成拙,人的喜怒哀乐反倒跟随物的结果变化,成了物的奴仆。在庄子的世界观中,人与外物平等,应避免争夺和占有他物,这实为自我保护之法,他在《山木》篇中如此说:“虚己以游世,其孰能害之?”对于高高在上以自我价值标准评判他物的做法,庄子亦不认可,从《逍遥游》中他对惠子做法的蔑视便可略知一二。惠子认为魏王赠予的瓢无用,即刻将它摔碎,然而“无用”仅是惠子自我立场的价值判断,并非物之本然,庄子对这种功利态度嗤之以鼻。另一方面,人不因现实的是非道德、评价标准而感到困顿。由内而言,正如上文所及,人应平视自己而对自我保持清晰认知。就如同《逍遥游》中的宋荣子一般“举世誉之而不加劝,举世非之而不加沮”,无论外界是何评价,宋荣子心中毫无波澜。从外来看,外界的评价标准总处于相对维度之上,因人而异又因时而变。《逍遥游》中有言“楚之南有冥灵者,以五百岁为春,五百岁为秋;上古有大椿者,以八千岁为春,八千岁为秋,此大年也。而彭祖乃今以久特文闻,众人匹之,不亦悲乎?”何谓“大年”?没有彭祖,大椿者可谓大年;没有大椿者,冥灵者可谓大年。若是过分关注和追逐外界评价,人便会掉进评价的漩涡而限制自身。

游于世可谓人适意生存之路径:人在这一层面上,处于世中而保持自由与生命的平衡;善用世道以获得悠然闲适之感;离于世外来消解人我之别,不为外物所累、所困。如此这般,人打破外界束缚与限制,从而物我两忘。

 

三、游于自然:通达天地的“天人合一”之境

庄子的人生哲学玄妙入神,其视阈并不局限于人类社会。冯友兰先生说:“人生中的问题不完全是从社会关系中来的,仅只在社会关系中得到逍遥,那还不够。”[4]庄子之“游”,核心是“游于自然”,旨在于人与自然的和谐境界中消解二者冲突。“游于自然”之“游”为痛快淋漓的畅游,此为人通达天地之道。如若通达天地,则需持生命的本然状态,循自然规律进而“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,达身心无所待的状态而与天地精神往来,以彰显自我本质性。

通达天地之方式有二,其一乃存生命之本然。一方面,庄子以旷达态度面对生死。在《至乐》篇中有所记载:“其妻死,惠子吊之,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。”庄子所为,常人大抵无法理解,然则庄子曰:“人之生,气之聚也,聚则为生,散则为死。若死生为徒,吾又何患!故万物一也。”在他看来,生死不过气之轮回流转——气聚则生、气散则死。气之聚散如昼夜般交替进行,死生亦轮回不息,二者皆为生命的自然现象。死亡并非生命消逝,反之,它构成了生命有始有终的完整性,因此,人不必对死亡感到恐惧抑或是悲痛欲绝。另一方面,庄子主张返璞归真。他于《山木》篇中说道“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”,旨在劝诫人们停止以仁义、礼智雕琢自身本性,而应绝圣弃智以复归自然。在他看来,社会状况之所以这番不幸,正因人之自然本性被利欲巧智所扭曲,唯有“去性从心”,才能挽救道德之崩溃与人性之沦丧。其二是循自然之规律。庄子继承了老子的形而上体系,其哲学基础就在于“道”,“道”作为万物之本,是为万物的生存发展规律。一方面,庄子主张“无为而为”以得“道”。无为是自然万物的生成方式,庄子在《至乐》篇中如是道:“万物职职,皆从无为殖。”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,存在方式理应也是“无为”。由是人应依万物生存之理“无为”对待万物,而不对其加以干预,否则既破坏他物本性,又丧失自我本性。另一方面,庄子提倡“道法自然”以尊“道”。自然万物各有其发展规律,若依其规律行事,人便能挥洒自如、坦然自若。庖丁从“所见无非全牛者”到“未尝见牛也”,正因其“依乎天理,批大郤,导大窾,因其固然”,庖丁解牛遵循了牛自身的结构规律,才如此游刃有余。但不可忽视的是,万物的规律千差万别,人需对此有确切的认知,而不能模棱两可地张冠李戴。庄子在《大宗师》中以“顺万物之性,游变化之途”劝诫人们,妄不可混淆万物规律而胡作非为。

通达天地的根本特点在于身心无所待而“直与天地精神往来”。何为“有所待”?徐复观先生说:“人生之所以受压迫,不自由,乃由于自己不能支配自己,而需受外力的牵连,即会受到外力的限制甚至支配。这种牵连,称之为‘待’”。[5]庄子认识到不自由就因人“有所待”,依乎此理,“无所待”乃为获得自由之径路。怎样才能“无所待”?一方面,人要破除外在牵连,恰似《逍遥游》中所言“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!”另一方面,人要打破自闭塞。庄子“无所待”的理想人格便是无己之至人、无功之神人和无名之圣人。“无己”即是“吾丧我”,“吾”指原始自然的“真己”,而“我”则是被仁义道德污染、被社会物化的“异己”。在体认自然的过程中,人须放弃违背本真生命之物,摒弃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执。“无功”即是“无为”,无为之人就是庄子在《齐物论》中提及的“不从事于务,不就利,不违害,不喜求,不缘道,无谓有谓,有谓无谓,而游乎尘垢之外”之人。庄子不鼓励人在社会中趋利避害,好大喜功而希冀成就一番伟业。相反,他主张顺其自然,无为而治,任生命以本然状态自由发展而不加人为干预。“无名”即是不追求名誉、声望和地位,在庄子看来,这些名位都是强加于人的。“名”虚无缥缈但又千变万化,只是外界所赋予的称谓,我们可以称善为恶,可以称美为丑。人若执着于此,则只是限于事物表象,最终只能困扰自身。至人、神人和圣人,正因抛开了自身的欲望,摒弃了外界的诱惑,破除了对利害、美丑、善恶的成见,才真正做到无所待而达至与自然和谐之境。

由此可见,畅游于自然实为人“出入六合,游乎九州,独往独来”的路径。人在此过程中,持生命之本然,寻自然之规律,身心无所待而通达天地。

 

四、结语

庄子生活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之中,人民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。艰难的生存环境之下,人类自身道德沦丧、社会状况日渐衰微、自然环境日益恶化,使得各种冲突尤为凸显,人类痛苦难以消弭。

不同于其他先秦诸子强调社会价值体系的建立,庄子更多关注着人的生存与命运。庄子人生哲学之核心在于人的和谐境界问题,达至和谐境界是其化解冲突之道,而“游”则是其达至和谐境界的修炼方式。在那样一个扭曲人之本性,束缚人之精神,破坏人之和谐的时代境况下,庄子哲学的出现显得弥足珍贵,他为人指明了一条生存之道:游于心而不拘泥于一身,解放自我;游于世而不拘泥于一处,适意生存;游于世而不拘泥于一境,通达天地。三种境界由表及里,层层升华,人与内心、外物、自然和谐共生,从而突破那个时代人们的生存困境。

诚然,现代社会与过去相比已是日新月异,物质文明的发展给人类生活带来了无限可能,但“人们陷入物欲的漩涡中不能自拔,在层层的约束面前,人们不断迷失自我,生活得战战兢兢”[6]。人亦受自身欲望束缚而追名逐利,亦因外界判断标准影响而心态失衡,人类的痛苦似乎没有减轻一毫一厘,精神的空虚反而愈加强烈。针对此况,庄子哲学可谓“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”,其内在价值置于当今社会,也同样适用。他教给我们优游于心的从容洒脱,悠游于世的闲适自在,畅游于自然的痛快淋漓,按照他指明的路径修炼自身,或许是人摆脱痛苦的不二法门。

 

参考文献:

[1]陈鼓应.庄子今注今译[M].北京:中华书局,2020.

[2]蒙培元.心灵超越与境界[M].北京:人民出版社,1998(208).

[3]陈鼓应.老子今注今译[M].北京:商务印书馆,2003(241).

[4]冯友兰.中国哲学史新编(第四册)[M].北京:人民出版社,1984(85).

[5]徐复观.中国人性论史[M].上海: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5.(8):237.

[6]师丽娜.逍遥而游世——论庄子的逍遥游思想[J].社会科学学科研究,2010(7):92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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